黎明前线
姜饼人的恶魔×天使。
非典型逃亡,半架空,微私设。
关键字:丧尸,公路,环游世界。
投喂 @馒头猫
----------------------------------------------------------------------------
1
恶魔实在不太明白天使饼干的大脑构造。
当被告知“丧尸病毒席卷了整片大陆”时,天使饼干的第一反应不是收拾东西赶紧跑路,而是欢快地说出“我们去环游世界吧!”这样的白痴发言。
恶魔饼干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停下收拾行李的动作。“你的脑子进面粉了?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
天使饼干低下头冥思苦想了一阵后,抬起头,目光停在收拾好的包裹上,不久又移到恶魔饼干的脸上。“可是.....如果不是出门旅行,为什么要收拾行李呢?”
恶魔叹了一口气,看着那双无辜的眼睛,第N次露出“真是败给你了”的表情。
“......算了,就当是出门旅行吧。”
他把替天使饼干收拾好的背包扔给她,自己则扛起一个更大的。他谨慎地将门拉开一道缝,确认门外一切正常后,抓起天使的手。
“走了。”
“这次要玩多久呢......?”天使饼干依旧一副天然的表情。恶魔饼干没有回答,而是怀念地环视一圈这个充满了生活气息,以及与天使饼干相处的点点滴滴的小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天使饼干纯净剔透的眼睛上,透过那双眼睛他看见了焦灼的自己。于是他俯下身,吻了吻天使额前的金发,声音放轻放缓:“也许很快就能回来......”
也许永远不会回来。
2
即使临近末日,一切事物依旧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天使甚至没能弄清楚为什么曾经友善的邻居会突然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就被恶魔饼干拉上一辆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车,一踩油门就如同离弦之箭般在公路上飞驰起来。
天使打开车窗,感受狂风一瞬间灌入车厢的快感。虽然天使喜欢风,但今天这股风似乎格外不同寻常,森冷,又带着点儿铁锈味,像是从腐朽的钢筋堆成的建筑废墟中吹来。
“不要把头探出窗外,窗子关上。”恶魔一边嘱咐一边猛打方向盘,急速甩开快要挨上来的一个丧尸。天使饼干被这股力量甩进车内,狠狠摔在车座垫上。透过后视镜恶魔饼干能看到天使不情不愿的表情,于是作出让步:“天窗可以打开。”
原本蔫蔫的天使饼干又雀跃起来。
关上车窗后,天使饼干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即使因为汽车猛地碾过一个丧尸而产生巨大的震动,也被恶魔饼干以“路面崎岖不平”的理由而糊弄了过去。
现在天使的世界真正只剩下恶魔一人,并且完完全全地对他言听计从。恶魔在高兴过后又涌起浓浓的担忧,如果他不幸先一步被感染......这家伙该怎么办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恶魔是个完完全全的悲观主义者,他并不认为自己和天使有机会逃到哪里去。要么感染,要么死亡,这是他们能够选择的唯二两条路。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还有时间。
“想去哪里?”恶魔在专心致志地开车的同时还有余力发问。
“嗯.....想去古树遗迹看看!”天使饼干说,语气满是神往。“平常因为祈福的人太多,根本挤不进去呢。”
“是个不错的地方。”
“是吧是吧!我觉得那里超级美的!”看到恶魔饼干也表示赞同,天使也不知不觉兴奋起来,滔滔不绝地聊起曾经有幸目睹的神庙的风采。
而恶魔饼干心不在焉地听着,脑海里想的则是另一件事。古庙有神树和风箭手庇佑,兴许病毒还没有感染到那里,可以冒险一试。
恶魔饼干将车停在密林里的一棵大树下,牵着天使饼干的手领她下车。原本永远不会枯萎的密林,如今绿叶凋敝,萧瑟冷清。
地上铺的厚厚的枯叶泛着不详的黑色,从山顶神庙吹来的风也无比阴惨。恶魔猜想神庙可能已经沦陷,但无论如何,依旧值得冒险一试。
“为什么神树的叶子掉了那么多?”
“因为秋天到了。”恶魔说,扒着枝干艰难地迈过一个斜坡。“小心点,坡度很陡。”
于是天使转眼将那个无比重要的疑问抛在脑后,转而专心致志地跟上恶魔饼干的脚步。
恶魔决定先在神庙的不远处探探情况,而后再作下一步决定。虽然他不喜欢风箭手,但如今也只能拜托他了。
但是令人意外,整个神庙都没有风箭手的气息。恶魔饼干很奇怪,作为曾经的神系,他对于其他神系饼干多少能有所感应,然而今天却不起作用。
神庙的大门处已经塌了一半,几个被感染的、神庙原住民在周围徘徊。恶魔小心翼翼地绕开他们,带着天使饼干进入内部。
“今天风箭手似乎不在呢.....?”天使饼干突然说,声音在空旷的神殿中回荡,“这里没有他的气息。”
“一点儿也没有?”恶魔依旧抱有微小的期望。
“嗯!”天使饼干肯定地点点头,“倒不如说,整个属于风箭手的生命的气息都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力量。经过再三确认,恶魔可以肯定,神庙中残留的黑暗力量正与魔女有关,或许这也是大陆动荡的原因。
神坛中的森林宝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孤零零的黑色羽毛。天使正好奇地想伸出手,被恶魔一掌拍了回去。
“不要碰。”
毕竟谁也无法肯定上面是附了病毒还是其他玩意儿。
天使饼干委委屈屈地收回手。
“今天逛得也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恶魔饼干看着坍塌回廊外拉长的影子,说。曾经辉煌的神庙如今仅剩废墟,原本纤尘不染的地面被断裂石柱砸碎,坑坑洼洼地积着水。
虽然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天使饼干却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于是恶魔只好安慰她:“神庙还在维修,古树肯定也不希望被人打扰。”
“那....那我许个愿就走!”天使急急忙忙地说,对着空无一物的神坛闭上眼,双手合十。
“希望旅途路上一路平安!”她大声说着,生怕守护神听不到似的。
“笨蛋,说出来就不灵了。”恶魔苦笑一声,揉了揉她的一头蓬松金发。
“啊.....?!那我重新许一个愿望吧。”天使饼干嘿嘿笑着,在恶魔饼干眼里一如既往地傻兮兮。
希望和恶魔饼干永远在一起——天使饼干将这个愿望在心底重复了三遍,然后朝神坛深深鞠躬。
拜托您了。
3
恶魔饼干开着车,带天使去看丛林、火山与大海。在物资耗尽前他们遇到了更严重的问题——天使被感染了。
至少不用担心这家伙以后的着落了。恶魔苦笑一声,抱着日渐虚弱的天使饼干的手臂紧了紧。
“这些黑斑是什么呀......?”天使问,似乎察觉出恶魔心情不好,于是声音放得很小。
“.....睡一觉就褪了。”恶魔饼干说。
“我觉得我的翅膀羽毛快掉光了......我可能再也没机会飞了。”
“反正翅膀好着的时候也飞不起来。”
“你总是呛我......”天使饼干难得忧伤地说,视线望向一望无际的灰暗海洋。他们现在坐在车盖上,长久未发动的引擎已经冷了很久。
“我总觉得你瞒了我好多事.....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天使饼干说,身体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进一步腐蚀着。
“哟,不错嘛,难得你能稍微察觉到一点。”恶魔饼干语气轻快,眼底却无一丝笑意。他怜爱地吻了吻天使饼干的眼睛,一触即分。
“走了那么多路一定累了吧?睡一会儿吧。”
“嗯.....”天使饼干困倦地回应,闭上眼。恶魔饼干知道,当那双眼睛再次睁开时,恶魔与天使饼干都将不复存在。
但他没打算回避这一切,他抱着爱人冰冷的身体,注视着海平面之上,黎明将至。
End